2002年5月21日,政大研究所放榜。一年的苦讀、四年的企盼,在這一刻得償所望,我興奮的歡呼聲,在台北大學小小的校園裡迴盪。

2004年9月9日,和新研所的同學們有了第一次的接觸,在公館的「聊聊」,我們聊聊。那天的驟雨淋得我一身濕,心裡卻滿滿都是對於退伍後新生活的期待。

2007年7月27日,我戰戰兢兢地在三位口試委員前面,報告我那縱然很不成熟、卻是幾個月來心血所聚的論文。這一天,我跌跌撞撞的取得了碩士的學位。

2008年7月29日,我的學生證用鋼印壓上了「離校」二字,學位證書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。過了玩耍和工作交織的整整一年後,這天終於來臨——我,不再是學生了。

問題不在於我無法繼續使用綠色的悠遊卡、或是不能用四十元在游泳池泡一下午、或是不能在圖書館借書、或是看電影要多花個二十元。

而是我真正的脫下了在校生的身份,離開了我躲避塵囂的溫室,也告別了給我四年份豐富回憶的校園。

為了離校手續,頂著烈日,在影印店、系辦公室、圖書館、行政大樓、傳播學院、研究大樓這些地方奔波穿梭,還邊抱怨著手續過於繁瑣,為何不單一窗口簡單搞定?直到我接過學位證書的那一刻,我忽然瞭解,那層層關卡,其實正是讓我以學生的身份,進行最後一次的校園巡禮啊!

學位證書拿在手上,就跟一年前接下口試成績單的感覺好相似。好輕、沒有重量,這麼久的煎熬,解脫之際反而顯得如夢似幻、不太真實。但當四年份的回憶在我腦海走馬燈一般的跑過,它的份量,又重了起來。

容我引用自己論文裡的謝辭:

新研所的每一位老師、每一位93級的同學、每一位課堂上和研究群裡的伙伴,謝謝你們圓滿了我人生中的這段歲月。每一堂課程、每一份報告、每一次聚餐、每一張照片,都在我最後的青春歲月燃燒著火花;還有研討會投稿、大學報實習、資格考讀書會、研究室小風波、關機運動、反對小白球連署、樂生遊行、指南宮與猴山健行、金旋獎、所際盃球賽、溫馨謝師宴、迎新茶會、聖誕節火鍋、中秋節烤肉、宜蘭跨年、墾丁畢業旅行,這些記憶中的不朽畫面,歷歷在目。

這三年,我曾經迷失、曾經徬徨、曾經盲目、曾經受傷,然而因為一些身邊的溫暖陪伴,讓我總算認清楚自己,也看清楚前方。


再見,政治大學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再見,我的青春歲月。


 

揮別青春,下一站。

我最景仰的老師王文河,曾經送給我一句話:
「人生重要的不是你站在哪裡,而是你朝什麼方向。」

所以,我想要找一個正確的「前方」。

承載我眾多理想的「新聞工作」,就是此刻的答案。對於新聞工作,在高中時期是一片華麗的憧憬,幻想著可以意氣風發地掌握尖端資訊,過著充滿刺激與挑戰的生活;但年歲漸長,開始瞭解媒體可能不是我想的那般美好,而在進入研究所就讀、甚至踏入職場之後,自己看到的、老師指點的、從圈內前輩那裡聽說的,讓我慢慢得窺新聞媒體的真貌,開始有很多人勸我不要走這一行,待遇不好、工作繁重、生活品質又差,還要被當成眾矢之的。

的確,新聞工作跟我當初的想像已經不一樣了;可是,我也不再是當年的懵懂高中生了。知道這個環境的艱難,只是讓我燃燒起更旺盛的鬥志;眾人的嫌棄與唾罵,則讓我覺得,在沒有親身站在那個前線位置體會一切之前,我要去批評什麼都缺乏實在的力道。

我不是不知天高地厚,或是唱著曲高和寡的淒涼絕調。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裡,這種事,不試試看怎麼知道?

當然不是要帶著近乎白目的理想大旗往媒體裡面衝,然後變成一個連烈士都稱不上的傻瓜犧牲者。我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謙虛、努力,學習那個領域裡的一切,好的、不好的,但也不忘記自己的初衷;瞭解自己的本分與能耐,在可掌控的範圍裡偷渡自己的理想進去,有多少籌碼,就玩多大的局。

而我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。我給自己兩年,最多五年,在第一線好好的汲取經驗與養分,然後停一停、整理資源與思緒,好好的想想我的下一步。可能繼續留在新聞界,也可能不。

之前,曾經跟信彰學長約好,我們一群朋友在各自的領域打拚,十年之後,希望可以達到發光發熱的高度,也牽連出值得信賴的人際網絡,屆時匯流我們的力量,可以闖下更好的一番光景!那麼,今年就是我十年磨劍計畫的頭一年;出鞘日,合體時!



很慶幸的,我已經通過某個新聞頻道的甄選,初步獲得任用,成為儲備的文字記者,儘管仍須與其他求職者競爭為期兩週的考評期,能不能得到這份工作還有很大的變數,但我的確已經跨出了第一步。

這一步,還有點蹣跚,
希望,可以越來越穩。
 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libram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