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時候身體不好,有好幾次生大病必須住院的經驗,
偏偏調皮搗蛋的個性並沒被病痛影響,
印象中曾經自己把點滴注射針拔掉後,就溜下床去玩,
把護士嚇得魂都去了一半。
隔了十幾二十年,因為牙齒的一些問題,必須開刀,
讓我重溫了住院的記憶。

有朋友問,什麼樣的牙齒問題要挨刀子啊?
嗯,我的診斷證明是這樣寫的:
「上顎根尖囊腫,於全身麻醉下接受囊腫摘除術,右上門齒、側門齒、犬齒根尖切除術及根尖逆充填術,及骨粉填補缺損。」

嗯,當然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。


手術的前一天傍晚,拖到最後一刻,
才急急忙忙的去辦好了入院手續,
帶著簡單的行李,住進了雙人病房。
作完各種檢驗,手上插了支留置軟針,
準備迎接在醫院度過的第一夜。

其實心情很輕鬆,對隔天一早就要進行的手術沒有太多緊張,
除了這原本就不是很困難、危險的手術之外,
也因為我知道,「麻醉」可以隔絕一切的痛苦,
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。

但,揪~竟~(盛竹如口氣)
「全身麻醉」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

之前,我以為就是戴上一個呼吸面罩,
然後就安詳的進入夢鄉,
等到醒來,耀眼的陽光灑在枕頭旁,
親友溫暖的微笑告訴你:「一切都沒事囉!」
然後你也報以一個窩心的笑容,安心地再次睡去。

唉,天真。
(相信「醫龍」的人真的是笨蛋......)
其實,全身麻醉是一件既危險又非常不舒服的事。

隔天還沒八點,我就換上了手術服,躺在床上被推往手術室。
隨著病床輪子「摳摟摳摟」的在走廊上滾動,
心情才開始有些七上八下,腦中浮現一些肥皂劇的情節。

到了手術準備室,護士幫我打了一針,
整條血管忽然像是要凍結那樣冰了起來,
又拿了一個呼吸面罩蓋在我口鼻上,我吸了一口便開始劇烈咳嗽,
咳著咳著,意識就漸漸模糊了......
失去知覺前,我聽到的最後一段對話是:
護士問我:「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像李李仁?」我尷尬的笑了笑。
醫生興奮的來湊一腳:「喔?不錯啊!那就算是帥哥了耶!」
護士冷冷的道:「可是我從來不覺得李李仁很帥耶。」
我:「......(睡著了)」


過了不知道多久,我慢慢醒了過來,
那時候唯一的感覺,不是痛,

是「冷」。

非常非常冷,
牙關無法控制的一直交擊、身體不斷發抖,
蓋在身上的三層毯子沒有什麼作用,
我就這樣從手術室抖抖抖抖抖抖抖抖回了病房。

雖然開始清醒,但整體意識還是非常模糊,
手腳完全不聽使喚,眼睛也張不開,
聽到人說話,但無法明白說了什麼,
自己想說話,卻只發出自己也不懂的囁嚅,
像是靈魂困在不屬於自己的身體裡。


既然醒不過來,那就再睡吧。


等到完全恢復意識,已經是下午了。
醫生在巡房時跟我解釋,我上顎的囊腫比預期還大,
甚至連鼻竇的骨質都已經被侵蝕了,所以鼻腔和喉嚨也會受到影響。
手術是沿著我上排牙齒前方牙齦切開,大概七八顆牙齒的幅度。
我用舌頭感受了一下,不太會痛,
卻明顯較腫,還感覺得到縫線和線頭,
鼻子和喉頭則是有殘留的血味。

就這樣,雖然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,
但我的人生又多了一種奇妙的體驗--全身麻醉手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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